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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 your lucky star date

二十当头

For Lawson

生日快乐


拱门之前的一个番外

伊克尔.卡西利亚斯/塞尔吉奥.拉莫斯



二十当头

 

二十当头,整夜不睡,

历经打击,也无所谓



新年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训练日,常规训练后的休息室里,塞尔吉奥.拉莫斯手握一条毛巾,深情款款地对萨米.赫迪拉说,“二零一零年过去了,我很想念它。”

萨米用一脸“认真的吗?你和我说这个?”的表情回应他。

趿拉着拖鞋从浴室里走出来的伊克尔.卡西利亚斯顿住。虽然他的内心尚还存留着幻想,认为塞尔吉奥早该成长,也是时候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别叫他这么担心得头秃了,但伊克尔几乎可以确定,在目前这间从来没有显得如此逼仄的休息室里,至少有一个法国人、两个巴西人、三个阿根廷人和若干西班牙人,只是最低限度地假装对事态发展毫无兴趣——他们以不必要的力度梳理头发、把球袜拉上去又扯下来又拉回去、用瓶盖搭起摇摇晃晃的堡垒、手机屏幕暗了又摁亮却总是停留在同一个画面,就是不肯如伊克尔所愿,乖乖地穿上外套滚回家睡觉。

伊克尔欲哭无泪。你们为什么这么八卦?这会儿你们居然都听得懂西班牙语了??我在场上喊你们回防的时候你们怎么都装听不懂??

“这是在干什么。”伊克尔听见在他的身后,梅苏特充满疑惑的发问。

好家伙,一瞬间大家都向伊克尔看来。他们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但伊克尔宽阔的肩膀把梅苏特整个儿挡住了。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让伊克尔觉得梅苏特如此具有威胁,无意冒犯,就连梅苏特穿上德国队战衣站在场上也不能让他如此头痛。

“不是…没有…”伊克尔说。

“啊!”塞尔吉奥却爆发出一阵大叫,显然是看到了梅苏特从伊克尔肩上徐徐升起的一缕头毛。他亮晶晶的眼睛快乐地打转,“你的新年过得好吗?”

可怜的萨米被无情抛弃了,值得怀念的二零一零也被塞尔吉奥扔在脑后,塞尔吉奥晃过伊克尔,抓住梅苏特的手腕,其过人技术之灵巧,最顶级前锋也该为之喝彩三秒,伊克尔分明看见卡里姆和克里斯蒂亚诺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待会坐我的车回去吗?”

伊克尔内心警铃大作,他立刻扑救,“你把我也载回去!”

塞尔吉奥疑惑地看着他,“怎么?”

没怎么。伊克尔心想。就是不能让你再和一个德国国家队队员再次描述你美妙的二零一零。“我车胎爆了。”伊克尔面不改色地说。

“好吧。”塞尔吉奥说。“现在走吗?”

“走走走。”伊克尔威严地说,“穿上你的外套,你先去,我和梅苏特马上就来。”

当塞尔吉奥的发尾消失在拐角时,伊克尔分明听见不止一个人在大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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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塞尔吉奥看着伊克尔带上车门,沉着肩膀走向家门的时候,他这么想着:我又没说二零一零年是我最快乐的一年,我很明白“很怀念”和“很快乐”之间的区别。伊克尔不应该为这种事对我生气,他走的时候甚至没有亲我的脸颊。

塞尔吉奥沿着还来不及撤下两边新年装饰的道路缓缓前行,又在通向家的岔路口随意掉头。他不想回家,这一天还没有结束,天气正在转好,车轮碾过之处,他能从冬季走向夏季。

这一天更早一点的时候,他对着镜子上的自己刮胡子,没有来由地突然意识到,“我的全盛时期已然降临。”

在此之前,他似乎从来没有仔细思索过奋力奔跑、全力防守和不负众望的真正意义。这倒不能苛责他,毕竟一个人一生也难以真的坦然面对自己几次。但塞尔吉奥确信现在是个思考人生的好时机,显然他从塞维利亚来到马德里并不只是为了这一天。这一天的顿悟太过于短暂,人生却是个漫长的过程,主既然慷慨地把阴影从日晷上撤走,让风吹过安达卢西亚的原野,那么他的人生就理所应当享有连绵不绝的好天气。

所以,二零一零年过去了,他很怀念它。在这一年里他捧起了大力神杯,全世界都知道他做得不错,哪怕这其中有一半的人正在持之以恒地痛骂他,也不能改变既成的事实。受不受欢迎和是否无可以被取代根本是两码事,能不能享受荣耀和忘记痛苦也是两码事。长久地、过分地耽溺于自己的痛苦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那些满天飞的对他的质疑和批评,让它们伤害他两天已经够了,用不着执着于背负着它们向前走,他永远会拥有新的东西,荣耀注定一再为他稽首。恨不值得和爱共存于一颗心上,自我怀疑也轮不着一直在他肩上占有一席之地,最好的已然降临,最好的还在继续。

太阳落在他的后视镜上,他冲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我不想做别人了,是不是该把头发剪了?他这么想,最终把车开向了能满足他愿望的地方。

从理发店走出来的时候,为了取代之前那个已经完成的愿望,塞尔吉奥很快又有了新的愿望:希望伊克尔不要再用那种看见自己家小狗狗闹肚子的担忧眼神瞪着我了。

这个愿望未必能够实现,塞尔吉奥理性推断,但这真的不能全怪我,伊克尔需要反省一下,他应该成熟起来,如果他不能,那他就是和杰拉德皮克一样的幼稚鬼。

三个星期的某一天上午,萨米和梅苏特眼睁睁的看着老好人伊克尔撵着塞尔吉奥绕场跑了整整五圈,后者持续向场外围观群众申辩“我可什么也没干!!”。

对此,梅苏特言简意赅地用他的母语评价,“屁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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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该看看皮克的脸。”塞尔吉奥把自己摔在伊克尔的床上,无视自己根本没有换下一路风尘仆仆的外套,反倒哈哈大笑,“我去拥抱他的时候,他惊讶得眼睛珠子都要飞出来了。真遗憾,那可是他浑身上下唯一说得上好的地方。”

伊克尔容忍了塞尔吉奥的反客为主,规规矩矩地坐在酒店客房沙发上,“我可一点也不想知道你那些无聊的把戏。你又招惹杰拉德干什么。”

“杰—拉—德。”塞尔吉奥拖长了音调吃吃发笑,“杰—拉—德。我都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队长。”

“他对我也不错,只有你是个幼稚鬼。”伊克尔说。

“太遗憾了!”塞尔吉奥翻了个身面向伊克尔,冲他挤了挤眼睛,“可你只拥有我。”

“我不想拥有。”伊克尔断然说,并举起一只手,“现在从我床上滚下去。”

“不行。你必须拥有。”塞尔吉奥咔擦咔擦地发笑,“不然你就只能拥有一个永远都搞不清楚自己定位的杰拉德皮克了,说真的,他到底在纠结什么?他的脑子难道只有指甲盖那么点大吗?”

“你不该这么说他。”伊克尔严肃地说,“恰恰相反。你应该是最能理解他的人。”

“噢,是吗。”塞尔吉奥从床上直起身子,撇了撇嘴,“我可不记得我自己有什么加泰罗尼亚血统,我对自己的国家队身份坦然得很,除非我自己想走,否则谁也别想把我赶出去。”

“不是说这个。”伊克尔轻声说。

“那你还能说什么?”塞尔吉奥满不在乎地说,“你想说皮斯胡安球场的南看台吗?我抱怨过吗?算了,我还真抱怨过。”他耸了耸肩,“那又怎么样。那冲突吗?谁都知道这之后会不可避免地出现更多的时刻,难道我应该自决在南看台下面吗?秀给谁看呢我?”

然后,他顿了一顿,“所以皮克就是个蠢蛋,从一开始他就没搞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讨论这个我还不如和你讨论他的蓝眼睛呢。”

伊克尔从沙发上站起来,沉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塞尔吉奥。

“塞尔吉奥拉莫斯,”伊克尔说。“给我滚出去。”

“你居然为皮克那个只有眼睛好看的家伙赶我出去!”

“放屁。”伊克尔说,“我现在在为你穿着鞋盘腿坐在我床上生气。”

然后,晚餐的时候,当伊克尔看见塞尔吉奥端着餐盘叠声高喊“杰里杰里杰里”冲皮克跑去,并硬生生地挤走哈维,找茬似地硬是要和皮克坐在一起时,他更加生气了。

再然后,在他们的欧洲杯卫冕之夜,伊克尔和哈维把沙发下倒成一团的皮克和拉莫斯双双从地上拉起。伊克尔拖着塞尔吉奥的右脚把他带回自己的房间,扔在床上。他心中懊恼,期盼着塞尔吉奥没有剪掉他的长头发,这样自己就可以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拖回来了(他不是没有尝试,但塞尔吉奥的头发太短了,不称手)。

他对此如此惋惜,以至于忘记了塞尔吉奥正穿着鞋在他床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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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赛季,除了没有当众大打出手,全西班牙厕纸媒体期望塞尔吉奥和皮克干的所有事情他们都干了。非常完美。

 “你俩是有默契还是怎么的?”伊克尔在休息室里大声抱怨,“你快三十岁了!成熟一点!”

而塞尔吉奥却满不在乎地回答,“瞎说,我明明还二十当头。”

刚刚加入更衣室的卢卡莫德里奇默默在一边梳他的头发、拉他的袜子、玩儿他的手机,假装他一点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一点也不好奇,一点都不八卦。

对此,梅苏特再一次言简意赅地用他的母语评价,“屁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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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6月24日,伊克尔最后一个离开淋浴间,只有塞尔吉奥一个人坐在更衣室里。

“你还能把脸拉得更长一点吗?”伊克尔勉强打起精神。

塞尔吉奥从搭在头顶上的毛巾里露出两只眼睛,无精打采地说,“不要试图挑战我。”

伊克尔犹豫了一会儿,“好吧,那我去给你找个相机来。”

“嚯,听起来真的特别有帮助,甜瓜。”

“我一走进来,还以为更衣室里坐着一个文森特(.博斯克)!”伊克尔强调:“你的脸臭得就像我们第一场小组赛时的教练”

他刻意选择不说对手的名字,塞尔吉奥心想,但他居然还敢看我们大比分惨败时教练的脸,果然是一个人才。

 “他就应该在我们零比三落后的时候杀两个替补作为威慑。如果我们再丢球,他的唯一选择是冲进场把我们都杀了,这样那场该死的比赛根本不可能捱到一比五,我们也谁也不用受这份罪了。”塞尔吉奥自暴自弃地说到。

伊克尔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死,这太荒谬了。他选择自救,“你怎么不说我们不该丢五个球。”

“得了吧,我们就是丢了五个球。”

“你不能这么说。”

“哦对,你还丢过六个球。” 

“你非得这样折磨我吗——”伊克尔抱着脑袋。

“是你非要提什么一比五!”

“一比五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过失吗?”

“我有。我负我的责任,但我毕竟不是后防线上唯一的人。”塞尔吉奥说,“而且我这么说主要是为了你的心理健康,毕竟你的脸皱得也跟博斯克一样了。”

 “那真的感激你哦。”伊克尔干巴巴地说。“如果你多专心防守,少前插几次的话,我会更加感激的。”

“有机会为什么不插?”塞尔吉奥摘下毛巾,把它扔到一堆拖鞋上,“有机会我还想插皮克呢。”

伊克尔一头磕在顶柜上。“塞尔吉奥.拉莫斯!”他连名带姓地喊,“你的智力怕是已经跟着你的头发一起扫进理发店的垃圾桶了对吧?”

“想一想又不犯法。”塞尔吉奥嘟嘟囔囔。

“可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伊克尔哀嚎。

“那你还来问我。”塞尔吉奥说。

“你是非得把我气死就满意了吗?”伊克尔大声说,“你快成功了。真的。特别成功。成功得我都忘记一比五和我们终于他妈的被淘汰了。”

“那也行吧。”塞尔吉奥说,“现在我大概知道你不是很支持了。这一点也不影响我们的友情。哪怕你老是冲我吼,但真的,我还是爱你,我的甜瓜。”

事实上,有一个很明显的问题在于,就连现场收音的赛事转播都可以证明,伊克尔冲塞尔吉奥吼的时候,塞尔吉奥差不多已经在对方禁区盘踞了半个钟头。但另一个很明显的问题在于,这会儿伊克尔的不是很支持,俨然已经不仅仅是因为塞尔吉奥的蓄意前插了。

世事难料,人心又是如此巧妙,伊克尔怀着被淘汰的满心失落、委屈和愤懑踏入这个不属于他的夜晚,却被塞尔吉奥的气得半死,万般情绪在此落地,叫他只想揍塞尔吉奥一顿了事。

“我不是不支持你那个!”伊克尔愤怒地申辩,“你说皮克!”

伊克尔瞪着塞尔吉奥,脸涨得通红。但始作俑者却毫无自觉,一扫伊克尔刚踏入更衣室时看到的满脸重重思绪,反而坏心眼地和他开起了玩笑。

“皮克?”塞尔吉奥圆圆的眼睛转了转,“这又关皮克什么事?你终于发现也应该在皮克身上找找原因了吗?”

 “不要老想着折磨我。”伊克尔绝望地说。

“好的好的。”塞尔吉奥从善如流地回答,踩着拖鞋穿过休息室,捧起伊克尔的左脸颊亲了一口,“我们两个都知道我短暂的人生中唯一的爱是谁。”

“不要是我!!”

“哦?你说了不算。”塞尔吉奥挤了挤眉头,又在伊克尔右脸上响亮地落下一个吻。

伊克尔看见塞尔吉奥消失在更衣室的门口,不知道他又要去向哪里。这一刻伊克尔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天才刚刚开始,但这一天是属于塞尔吉奥.拉莫斯的,却不是属于他的。

如果这时伊克尔没有耽搁在自己的情绪里,如果他去追上塞尔吉奥,他一定会感激塞尔吉奥,为他的成熟或是故作成熟;为他的清醒或是故作清醒;为他的疯癫或是故作疯癫。

但无论怎么说,塞尔吉奥还是安慰了他。在千钧一发的可能坠落的时机里,塞尔吉奥和他热热闹闹的、大概率上是临场拼凑的乐观主义偶然出现,把伊克尔从泥潭里拉出来,然后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伊克尔自有他的考虑,而塞尔吉奥有塞尔吉奥的想法,他永远不会按照伊克尔的想法去做,但这不等于说伊克尔就对塞尔吉奥毫无影响,就像他也在任何方面渗透伊克尔一样。

不管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年轻的塞尔希奥.拉莫斯.加西亚,他会失败,他不在乎,没人规定黄金时代不能掺杂痛苦,而他注定享受他的黄金时代。

而正当伊克尔这么想,为这一夜的结束和新一天的到来而百感交集,塞尔吉奥不耐烦的声音却又在门边响起:

“你到底在磨蹭什么?快点。我可计划着回去喝一晚上酒。”

伊克尔抬起脸,惊讶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伊克尔叹了口气,“你长大了。”

塞尔吉奥圆圆的眼睛转了转,闪烁着、略带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说,“是吗。我年轻着呢。”


end


是键盘自己拆cp的。不怪我。

时间线和拱门之前是嵌在一起的。太酸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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